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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巧珊顷刻间泪流满面。

但她还是倔强地转过身:“不需要, 不用了。”

“巧姗!”凌肃越上前从后背紧紧地搂住齐巧珊,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, 我只是把对过去的怀念当成了对诗三的感情,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诗三根本代替不了你,我真正爱的人是你……所以我已经和诗三家里人讲明白了, 即使是名义上兄妹的关系, 我也不想保持了,我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, 我已经要求我父母把她送出了国……”

齐巧珊心脏顿时漏掉半拍。

诗三……被送走了?

真的假的?

为什么?

因为自己离开家了吗?

真的是这样吗……

肃越真的……真的意识到他真正爱的人是自己了吗……

不……

这又能怎么样……

她是不会忘记肃越那天说的那么过分的话的!

这么几句话就想把自己劝回家吗?

开什么玩笑!

她齐巧珊是这么好哄的人吗?

离婚!

她还是要离婚!

这么想着, 齐巧珊头也不回地朝着家奔去。

凌肃越望着齐巧珊踉踉跄跄奔跑的身影, 思绪逐渐被拉远——

昨天晚上, 送走了诗三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,坐在沙发上, 取了两瓶白酒, 也不开灯, 就在黑夜中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。

直到父母前来敲门。

一进门, 扑鼻的酒臭味传来,再看到桌子上几乎空了的白酒瓶子,父亲顿时额头青筋暴起, 抬起手臂一拳砸在他的脸上。

他“噗通”一声坐在地上, 双手撑着额头,一声不吭。

“你是被你妈打得还不够吗?啊?”父亲气得浑身颤抖,“我中午打电话给你上头, 说你回来病了,用我的老脸替你又请了五天假,你这幅鬼样子,是工作不打算要了吗?”

母亲默默去关了门,打开客厅吊灯开关,又去拉上阳台的窗帘。

他仍是一声不吭,此刻的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,什么都不想考虑。

“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?啊?”父亲指着他,“诗三是你动得了的人吗?啊?你从一开始动诗三你就应该明白,你捏着她的那个把柄,她反过来也能捏住你!是我们不帮你吗?啊?”

父亲道:“可是你呢?诗三的确打架挺厉害的,但是诗三才多重多高?你是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军人!你说你就算是个文职,但是你好歹在部队在军校练了那么多年!你被诗三绑架你说出去不嫌丢人?啊?你说是我们不帮你吗?啊?诗三绑了你,显然是跟我们做好了拼到底的打算,我能怎么办?我只能先救你啊!”

他还是不说话。

他也没有想到,向来谨慎认真的诗三会忽然玩阴的。

又或者说,距离上一次诗三初次玩阴的失败太近了……所以,他大意了,没想到诗三居然会趁机玩连环计。

“你跟我来劲儿了是吧?”父亲说着抹起袖子就要打他,母亲在旁边拦下,“你现在打他有什么用?谁还没个情绪了?说正经事!”

“哎……”听到母亲的话,父亲绝望地摇了摇头,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
“爸。”这时,他微微抬头。

他此刻脑袋里乱糟糟的,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着:一定要在诗三出国前把她拦截下来,不然就没有机会了。

他张口:“诗三家里的唯一的军属就是她的爷爷奶奶,只要现在能扒出来她的爷爷奶奶曾经的纪律问题,诗三就会失去名额对吧?”

父亲顿时瞪大双眼,举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,陶瓷碎了一地,锋利的边角折射着凄冷的月光。

“你是疯了吧?”父亲从椅子上弹起来,指着他,“昨天挨揍没挨够吗?今天还想挨揍吗?啊?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去搞我师傅意味着什么?年轻时候我的不少项目都是跟我师傅做的,你是连你亲爹我也打算送进去吗?你觉得我出现问题了,你的政shěn还能合格吗?你还能这么一帆风顺吗?你是打算把咱们两家人都毁了吗?!”

母亲拦住暴怒的父亲,看着他,叹了口气:“肃越啊,听妈说一句,我知道你对诗三深情,可是既然这么深情,为什么当初不选和诗三结婚呢?”

“……”他不说话。

为什么不和诗三结婚了?

呵……

他对着诗三、齐巧珊和母亲做过无数次解释,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,大概就是:他驾驭不聊诗三,他的身份也承受不了驾驭诗三的代价。

“孩子,世界上有无数条河流,河流通往不同的方向,你的脚一旦踏入了一条河流,就没有机会再踏入其他河流了。”母亲道。

她走到他身边蹲下,轻轻搂住他的肩膀:“你已经做出了选择,那么,就在这条路上好好走下去,哪条路都会有所遗憾,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把诗三当做遗憾,就让她永远是你美好的遗憾,好吗?”

他瞬间痛苦地抱住头。

他最不想听到的,就是有人说诗三已经成为了回忆。

他不想要诗三成为回忆。

因为回忆就意味着这一